巴西亚马孙河岸某处 七年前 大雨
雨没完没了地下着,仿佛永远不会停止。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头顶茂密的树冠上,然后顺着枝叶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的水坑里。脏兮兮的泥水溢出了水坑,然后汇成小溪,全部注入亚马孙河。过度采伐造成的水土流失早已让河水浑浊不堪,浑黄的激流打着旋儿向下游奔涌而去。
我顶着防水油布,站在帐篷外面,忧心忡忡地环视了一下四周。我们的船搁浅在河岸上—在这种天气里,只有傻瓜才会驾舟漂流。现在,唯一能做的就是坐等救援,而我不确定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等待。
帐篷里传来一阵呻吟声。我转身把头探进帐篷,米沙正挣扎着想从睡袋里钻出来。我连忙俯身走进帐篷,把米沙塞回到睡袋里去—同他的名字毫不相称,这个俄罗斯男人身体瘦弱,而连日的高烧更是让他虚弱不堪。
“我听见直升机的声音……”米沙有气无力地说,“是救援队吗?”
“不是。”我拾起掉在地上的毛巾,在旁边的水盆里浸了浸,然后敷在他额头上,“只是流水声而已,河水涨得厉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