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何时手变灵巧了,所以被雇用当上了女裁缝,于是安下心来学手艺,色恋之事淡漠了。在南窗下,心情舒畅,望着石菖蒲怡神悦目。同事们一块出钱,买安部出产的茶、饭町寺的鹤屋的包子。女人单身生活,没有什么罪过,也没有挂在心头的忧愁。我想,只有如此,才是佛教的“常乐我净”的境界吧?
公子穿的熟绢的带条纹的内衣里子上的图案,是哪位画师的手笔呢?男女相杂,赤裸的身体有胖有瘦。女人的美丽肌肤画得鲜明,脚踵向上,脚趾弯曲,恣意玩乐,看了叫人害羞,使人觉得那不是图画。我仿佛从那不动的嘴里听到了枕边私语,朦朦胧胧地头脑发热,许久靠在针线箱上,生起了恋慕男人之情。顶针、线穗儿也不上手,缝小袖衬衣时心不在焉。只是悠悠忽忽地想着男人。
在值得珍惜的夜晚,孤衾独眠,从此感到寂寞。过去的事情又一幕幕地回想起来,自己觉得可悲可哀。过去,眼含泪水是真实,强颜欢笑是伪装。不管伪装还是真实,只是那些男人并不令人讨厌。爱他长久,却未成姻缘。有的男子,为了淫酒美食而舍身。浮世长久,相见短促,如今想来,实在可悲可叹。
有各种各样的原因,留在记忆中的男子数也数不清。世上有一生之中不曾知道男人的女人,有的死别之后不找后夫,或生别而出家为尼。也有的安下身来才知别离之苦。而我的心地是何等浅薄呀。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放荡不羁的,今后一定要改邪归正,忍受寂寞之苦。我暗暗下了这样的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