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不过是一刹那,罗孙太太忽然过来用扇子轻轻触着克利斯朵夫的手臂,说:“哦,你们已经认识了,用不着我再来介绍了。这个大孩子今晚是专程为您来的。”
他们俩听了这话,都不好意思地退后一些。
“他是谁呢?”克利斯朵夫问罗孙太太。
“怎么!您不认识他吗?他是个笔下很好的青年诗人,非常崇拜您。他也是个音乐家,琴弹得挺好。在他面前不能讨论您的作品:他爱上了您。有一天,他为了您差点儿跟吕西安·雷维-葛吵起来。”
“啊!好孩子!”克利斯朵夫说。
“是的,我知道,您对吕西安不大公平。可是他也很喜欢您呢。”
“啊!别跟我说这个话!他要是喜欢我,就表示我没出息了。”
“我敢向您保证……”
“不!不!我永远不要他喜欢我。”
“您那个情人跟您完全一样。你们俩都一样地疯癫。那天吕西安正在跟我们解释您的一件作品。那羞怯的孩子突然站起来,气得全身发抖,不许吕西安谈论您。您瞧他多霸道!……幸亏我在场,我马上哈哈大笑,吕西安也跟着笑了;结果他道了歉。”
“可怜的孩子!”克利斯朵夫听得大为感动。
接着罗孙太太和他谈着别的事,但他充耳不闻,只自言自语的:“他到哪儿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