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巴黎的新花样!是京城那些先生的花花点子!这种手术像治斜眼、用氯仿进行麻醉、粉碎膀胱结石一样,总之像一大堆畸形病的治疗一样,都应在政府禁止之列!可是,有人逞能,乱塞药给你吃,不问后果。我们可没有这种本事,我们不是专家,不是花花公子,不是风雅之士。我们是医生,是治病的。我们不会异想天开,给一个身体非常健康的人动手术!治跷脚!谁能治好跷脚?这就好比要把驼背拉直!”
奥梅听着这番话,心里很不好受,但还得装出奉承的笑脸,掩饰住自己的不快。这位卡尼韦先生可得罪不得,因为他开的药方有时也到永维镇来配药。奥梅也不为包法利辩解,甚至没有说一句话,而是为了商业上的更大利益,放弃了原则,牺牲了自己的尊严。
由卡尼韦大夫给病人锯腿,在这个村镇可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!这天,全镇居民比什么时候都起得早。镇上那条大街挤满了人,笼罩着一种阴惨惨的气氛,就像有人要被斩首似的。在食品杂货店,一些人在议论伊波力特的病;家家店铺都不卖东西。镇长图瓦什的夫人站在窗口,寸步不离,迫不及待想看看过来的手术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