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妇娘也好,妇娘妹也好,总之阿啲女人,面上都系假的,话亦系假的,眼呢,时真时假。只有她们的奶坨和下底阿只嘴系真的。”“什么嘴?”天新不明白。
罗世饶几乎从天而降,晚饭时径他突然出现在工棚里,高大健硕咄咄逼人,他周围那一小块空气一时变得冷硬,但马上又变热了,这时候“涎水”已经端来了一盆煮番薯。
他是“涎水”的旧友,比“涎水”大两三岁,自称老罗。两人是西门口的隔篱邻舍。老罗四五岁被人带到县城在窦家寄养,父母不来,只有一个肥鼓鼓的乡下女人来望过他,据讲那是他以前的奶娘。有几年罗世饶不见了,去了藤县读书,又回到圭宁原籍插队,两边都不愿收。又去过四川又返回到广西,到处流浪(对一个无户口黑人而言,当时被称为流窜),几年下来,他的声音和相貌都变了。
老罗有一种让人敬畏的气质,有时默然不语,看他嘴角上扬,眼睛却是冷的,他不大向众人讲他的见闻,只同“涎水”一人讲,“涎水”再转达给一众精神饥饿的男知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