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尽了千方百计。可他就是要一直坐在那里,直到他自己情愿离开。”
“巴迪和我包好了瓷碟子和——“
“露水蒸发以前,我们必须得出发,”老人说,“否则,恐怕到天黑我们可能还在路上。”
他们的声音小了下来,空荡荡的大厅里回响着他们的脚步声,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。他身边的地上有一只杯子和托盘。他拿起炉子上的咖啡壶,倒满一杯咖啡。他一边摇着身体,一边喝咖啡,同时用热气暖手。这绝不可能是结束。他的内心响起了另外一些沉默的声音——耶稣和约翰·布朗的声音。伟大的斯宾诺莎的声音,卡尔·马克思的声音。所有那些斗争过的人们的召唤,向那些被赋予继承他们事业的使命的人们的召唤。当然,还有死者的声音。哑巴辛格的声音,一个正直的有同情心的白人。弱者和强者的声音。他的同胞绵长的叫喊,他的同胞在力量和能力方面一直在成长。他的回答在嘴唇上震颤——这些话绝对是人类一切痛苦的根源——他几乎是大声喊了出来:“万能的主!宇宙最大的力量!我做了那么多本不应该做的事,却没有做我应该做的事,因此这不可能是结束。”
最初,他和爱人一起搬进这座房子。戴茜穿着婚纱,戴着白色蕾丝头纱。她的皮肤是美丽的深蜜色,她的笑声是甜美的。晚上他把自己关在明亮的房间里,独自读书。他曾试图沉思,强迫自己读书,可因为戴茜在身边,他体内强烈的欲望并没有随着读书而消逝。有时他不得不向这些情感屈服,随后又咬紧嘴唇,打起精神来,彻夜读书。然后,他的思想中有了汉密尔顿、卡尔·马克思、威廉姆和波西娅。可最终全都失去了。一个也不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