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了长枪笑嘻嘻地:“十七姐,我闷得慌.”
她的大眼珠子眨一下,忽然露出哀怨的神情:“你竟说跟我在一起很闷?”
岳鹏举一怔,自己显然不是这个意思.但他也不知该怎么表达,又第一次见妻子这样的神色,正不安,要说什么,却见她噗哧一声笑出来,微微踮起脚尖,轻轻敲一下他的额头,嗔道:“傻瓜,我陪你走走……”
岳鹏举大喜过往.终于,她肯开金口让自己走动了.
但花溶还是牢牢遵从医嘱,也不要他太过用力,只陪他在近处走走.她早已打听清楚,前面有一座名寺叫做东林寺.以前香火旺盛,但战争以来,和尚也走得七七八八,根本没什么人了.
她寻思着别无去处,就拉着鹏举一起去寺庙看看.
沿途荒郊野草,很有点“远上寒山石径斜”的意味.远看,不过是普通的庙宇,飞檐走壁,红砖碧瓦,但金身脱落,荒芜人迹.近了,三五株古松,七八从青竹,竹篱茅舍,很有几分宁静淡泊的气息.
二人边走边看,元宵节才刚过,虽是新春,但见一路上根本没有任何香客,庙门也是紧紧闭着.
花溶拉一下门,厚厚的铜锁发出“当”的一声重重的回音,只有几只冬日的鸟被惊得飞起.
岳鹏举叹道:“如今世道不景气,竟连寺庙都空空如也.”
只要有战争,寺庙也得不到保全,任何地方都不是净土.金兵南侵以来,经常征占寺庙,道观等作为关押俘虏以及临时的军营,役使僧道两家弟子为之生火做饭,搬运重物,修筑一些军事防御工程……完全当奴隶一般使唤,跟对待普通民众没什么两样.很多人不堪折磨,大批逃亡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