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震身子微微一僵,看着皇帝,再也说不出话来,下意识地想抽出手,却被皇帝扣得死紧。
聂琰笑笑,嘴角流下一行血水,朦朦胧胧的目光盯着聂震,忽然说出了一句诅咒般的低语:“别走,你答应过我,傻了也是一生一世,你答应了的——”
聂震手掌忍不住有些发抖,他能感觉到皇帝掌心都是冷汗,肌肤冷得可怕,甚至因为失血有些痉挛,可仍然犹如铁钳一般强硬,死死抓着他的手。
似乎,手心里面这点联系,就是一生一世,就是不可改的固执和强横。
聂震面目扭曲,似乎想笑,发出的却是哽咽般古怪破碎的声音。聂琰眼睛半阖,面色惨白如死,安静地躺在聂震怀中,只有紧紧抓着聂震手腕的手,显示出某种强韧得接近顽固的力量。
尽管琰帝一力弹压,皇帝遇刺是惊天动地的大事,太医十万火急赶来,煞费心思才勉强给皇帝清理包扎好伤势,止住流血。这厢已经惊动谢太后,梅后杨妃也闻讯赶来,很快连梅易鹤与杨弩也来了,急匆匆赶往和芳斋。众人撞个正着,猛然看到守在皇帝病榻前的聂震,都是骇然失色。
聂震本来正对着皇帝出神,听到身后杂沓的脚步,倒像是大梦方醒一般,对着惊骇恐惧的众人,微微一笑。眼中魅影重重,似乎极痛,又似乎有点欢喜,抑或讥诮。